五月里,到莫高窟采访的第一天,便遇到了高温。刚到山上,我的嗓子开始发痒,并伴着咳嗽,整个人也提不起精神。想去购置一些日常生活用品,转了很久,也没找到地方。想找人询问,路上却不见行人,最后从一位园林工人那得知,有些日常用品要到去市区购买,山上的货品不全。这让我感到很意外。
夜里,狂风大作,气温骤降。第二天起床,窗外橙黄一片,屋内弥漫着尘土的味道,刮沙尘暴了。站在窗前,我发现一些人正顶着狂风细沙,艰难地向莫高窟方向走去。马路上被刮掉的绿色树叶,到处翻飞。我第一次见识到沙漠里的狂风,完全可以用“洗劫”一词来形容。路旁的白杨树被风吹得左摇右晃、吱嘎作响、永不停歇,就像有人把白杨树放在洗衣盆里反复揉搓,能搓掉的一片不留。原本打算等沙尘暴停了,再下山,可看到那些风沙里的身影,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下山的车上,我抱怨起了莫高窟这变化无常的天气。司机张大哥却习以为常地笑着说:“你是幸运的,这次来莫高窟,竟遇见了沙尘暴。上个月从云南过来几个小姑娘,她们说自从看了电影《龙门飞甲》之后,专程来莫高窟看沙尘暴,结果等了一个星期也没等到,失望而归。”听了张大哥的话,大家都笑了。
我问张大哥,远方戈壁上的那些植物名字,他说他只知道怎样用方言称呼这些植物,最终我听清了几个:梭梭草、狼蔓、骆驼刺、沙柳。望着戈壁上那些暗淡而孤单的身影,我开始想象它们为什么要生在这里,守在这里。
晚饭过后,风终于停了,我一个人去攀爬附近的沙丘。站在高高的沙丘上,远远地就能看见对面崖壁上九层楼的顶端,下面是一片绿色的白杨树,九层楼的后面又是一片广袤的沙漠。再过几百年,几千年之后,九层楼后面的沙丘会不会把莫高窟掩埋掉?低头发现身边有一株奇特的植物,植株很小,叶片稀疏发黄,几乎要落光了。有些叶片已经干枯,看样子马上就要枯萎了。蹲下细看,枝蔓上面挂满了梭形的小棒槌,我猜里面一定是它的种子。剥开厚厚的种皮,吓我一跳,里面全是水,没有种子。它竟然会把水贮存在地上,沙土怎么跟它争,太阳能奈何?它是不会枯死的。
傍晚的莫高窟是安静的,没有市区的灯火辉煌与人来人往。人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在吃饭的那段时间里。饭后,一切又恢复了安静。这里的人难道就不孤独吗?是什么信念让一代又一代的莫高人坚守在这里?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生活久了,得需要一个怎样强大的心灵呢?正想着,迎面走来一个老人,是外国人。他停下脚步,正在看一个小朋友逗猫,看得很认真,露出孩童般的笑。接着老人向小朋友做了一个鬼脸,挥手告别。老人的西装看起来已很旧了,裤腿短短的,走起路来弯着腰,慢慢地,很稳重。
后来,我了解到,老人是伦敦大学研究佛学的教授,他喜欢这里,经常来莫高窟。就在不久以后,莫高窟将举行一个关于石窟的国际会议,来自美国哈佛、英国牛津等世界顶级大学的专家学者将聚在这里,共同学习探讨敦煌文化。季羡林先生曾说:“敦煌在中国,敦煌学在世界。”我想这句话应该带有几份骄傲与自豪吧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有机会走进了洞窟,并被这巨大的宝库所震撼,我所有的疑惑都在这里找到了答案。走在石窟的栈道上,每路过一个洞窟,我便会默念一遍门口上方的洞窟号码,零五六、零五七、一二九......这哪里是数字呀,一组数字后面就有可能是一个时代,一个门与另一个门之间就有可能跨越上百年,你迈出的每一步都是现实版的穿越。
短短几天的采访结束了,要返回兰州分院了。离开莫高窟的时候,突然下起了小雨,莫高窟天气真是变化无常,刮风、下雨、沙尘暴、高温、低温,这几天全都遇到了。望着车窗外的大漠,我又看见了大漠上那些顽强的植物,让人心生敬意,我突然觉得它们就像一直默默坚守在这里的人。
特别推荐:敦煌两日游|敦煌旅游报价|敦煌旅游租车价格
敦煌旅行社『咨询』『预订』敬请联系:
源丽电话:13830188308(同微信) QQ:842752753